第3章 暗涌之家
**魏雾在楼梯拐角就闻到了那股白檀混着雪松的气息——父亲书房里也常年萦绕着这个味道。
他停下脚步，看见客厅里何龙妃正弯腰整理茶几上的文件，爱马仕丝巾从她肩上滑落，露出后颈一小片纹身：数字"0923"，魏少劫的生日。
"你父亲下周回来。
"她头也不抬地说，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晨光中闪烁——那是去年她自作主张戴上的，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魏少劫从未给过她承诺。
魏雾注视着这个女人一丝不苟的发髻，每根发丝都服帖地盘在脑后，像她永远严丝合缝的伪装。
作为华夏超自然研究所的首席外勤特工，何龙妃确实优秀得令人发指：精通七国语言，持有神经外科医师执照，甚至能在蒙眼状态下拆解勃朗宁手枪。
"航班号是CA1873。
"魏雾平静地说，"但上周您告诉思灵是CA***7。
"何龙妃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僵在文件上。
---#### **2**魏思灵的房门永远反锁。
"哥..."门开了一条缝，少女苍白的指尖勾住魏雾的衣角。
她十西岁的身体己经开始绽放出危险的美丽，真丝睡裙下锁骨凹陷处盛着阴影，像两弯有毒的月牙。
房间里弥漫着摔碎的香水味。
梳妆台上躺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维多利亚秘密最新款内衣——何龙妃昨晚送的"青春期礼物"。
"她翻我日记。
"魏思灵把脸埋进哥哥肩窝，声音闷闷的，"还模仿妈妈的笔迹写便签..."魏雾轻拍妹妹颤抖的脊背。
透过单薄睡衣，他能摸到少女凸起的肩胛骨，像两只被折翼的蝴蝶。
自从去年班主任跪地告白事件后，魏思灵就再也不敢独自上学。
此刻她攥着魏雾校服下摆的手指关节发白，仿佛这是唯一不会对她产生邪念的活物。
门外突然响起高跟鞋声。
魏思灵猛地一颤，指甲隔着衬衫掐进哥哥后背。
"思灵？
"何龙妃的声音甜得发腻，"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舒芙蕾..."魏雾感觉怀里的妹妹瞬间绷紧。
少女突然抬头，过早艳丽的面孔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她以为这样就能取代妈妈。
"梳妆镜映出兄妹相拥的身影，魏雾的影子比常人淡得多，而魏思灵的——根本照不出来。
---#### **3**何龙妃的卧室是座精致的坟墓。
魏雾来送洗好的衬衫时，看见整个墙面贴满父亲的照片。
有***的侧影，有新闻截图，甚至还有魏少劫用过的咖啡杯——杯沿的唇印被小心地用透明胶带封存。
梳妆台上摆着本皮面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他今天夸我枪法准，是否暗示认可我的战斗力？
"后面画了三个感叹号。
"放那就好。
"何龙妃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今天穿着魏少劫同款的阿玛尼西装，连袖扣都模仿得一模一样，"你父亲喜欢整洁的女人。
"她走向衣柜的动作像在走秀，腰肢摆动的幅度都经过精确计算。
魏雾注意到柜子里整齐挂着二十多套男装——全是父亲风格的定制西装，每件都熨烫得棱角分明。
"下个月是他生日。
"何龙妃突然转身，眼里闪着狂热的光，"我准备重现你们母亲当年的生日宴，连菜单都...""母亲对芒果过敏。
"魏雾轻声说，"您准备的蛋糕配料表里有芒果酱。
"女人的表情凝固了。
她涂着丝绒口红的嘴唇微微发抖，精心描绘的眼线在眼角晕开一点——这是魏雾第一次看见她妆容不完美的样子。
---#### **4**深夜的厨房亮着暖光。
魏雾发现魏思灵蜷缩在冰箱旁，正狼吞虎咽地吃着他藏在保鲜盒里的三明治。
少女赤脚踩在瓷砖上，脚踝细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校服裙摆沾着几滴暗红——又是哪个男生递的情书被她撕碎时划伤了手。
"慢点。
"魏雾热了杯牛奶推过去。
魏思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哥，如果爸爸一首不回来..."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像是两个无底洞，"你会不会也..."冰箱压缩机突然启动，冷光照亮少女泪痕交错的脸。
魏雾这才发现料理台上摊着本相册——全是何龙妃偷偷替换过的合成照片，原本母亲的位置都被P成了她自己。
魏思灵的手越来越冷，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魏雾解开衬衫纽扣，把妹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这是他们从小到大的暗号：人类的心跳能暂时压制她体内躁动的神秘属性。
"我永远都在。
"他感觉少女的指甲刺入皮肤，温热的血顺着胸膛流下。
---#### **5**何龙妃在晨跑时"偶遇"了魏雾。
"你父亲最欣赏自律的人。
"她调整着呼吸频率，连喘气都要保持优雅的韵律。
运动发带下渗出细密汗珠，但妆容依然完美——这个女人甚至为晨跑专门研发了防水化妆品。
魏雾保持匀速奔跑，余光瞥见何龙妃的手机屏保：是父亲某次任务后疲惫的睡颜，明显***的角度。
锁屏密码他三周前就破解了——魏少劫的制服编号。
"研究所最近在查境外势力。
"她突然说，"你父亲这次..."前方路口突然冲出几个穿校服的男生。
何龙妃瞬间把魏雾护在身后，右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组织配发的***。
她绷紧的小腿肌肉线条流畅得像猎豹，完全看不出己经三十七岁。
男生们嬉笑着跑远后，她才放松下来，却仍保持着防御姿态："你长得太像他了...我总怕..."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这一刻何龙妃眼里的担忧真实得令人心颤。
---#### **6**魏少劫的来电总是在深夜。
何龙妃像接到圣旨般捧着卫星电话，涂着护手霜的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擦拭。
她开了免提，声音甜得能滴出蜜："任务还顺利吗？
我新学了...""孩子们怎么样？
"父亲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
魏雾看见何龙妃的嘴角垮了一瞬，又立刻上扬："思灵月考年级第十，小雾的物理竞赛..."她如数家珍地汇报着，连魏思灵上周打喷嚏的次数都记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爆炸声。
何龙妃的瞳孔骤缩，左手无意识地撕碎了真丝睡裙下摆——这是魏少劫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下周三回来。
"父亲匆匆挂断前最后说，"带思灵去看心理医生。
"何龙妃呆立在原地，突然冲向酒柜。
她灌下半瓶威士忌，然后开始疯狂擦拭电话上并不存在的指纹。
醉眼朦胧中，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这次...这次一定要告诉他..."魏雾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里。
他手中攥着何龙妃刚才掉落的记事本，最新一页写着："0923求婚计划：1.复刻初遇场景 2.准备他喜欢的勃艮第红酒 3.如果被拒绝就..."后面的字被泪水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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