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捕快,是衙门里唯一的女捕快,此刻,我被一名杀手绑在床上。“收手吧,
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掉的。”我强作冷静。“哦,是嘛?”那女子红唇轻启,
手中短刃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觉得现在跑不掉的是你啊。”我被迫直视她的眼睛,
如狐狸般狡黠,如果没有下颚处那冰冷的触感,现在应该是幅香艳的画面。1 林芙“阿芙,
去了衙门就要好好听上官的话,勤快一些,知道了嘛?”阿娘跟在我后面唠叨着。“知道啦,
阿娘,我走啦。”我翻身上马,赶着去衙门点卯。“路上慢点啊!”阿娘跟在后面叮嘱着。
“林芙她娘,又送孩子去衙门啦!”邻居陈婶挎着菜篮问道。“是啊,这孩子都上工一年了,
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哎呦,咱们这儿就你家孩子出息,进了六扇门,专门为朝廷做事,
那可是铁饭碗。”“嗐,什么出不出息的,我倒情愿她早点嫁人成家,好过在外面打打杀杀,
我成天在家担惊受怕。”“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此刻,
本应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我正撑着脑袋,坐在捕房中对着空气发呆。自圣人登基后,特下诏令,
三省六部皆应任人唯才,不论男女,此令一出,各部纷纷招收女官。六扇门乃刑部下属机构,
专司查案缉凶,自然也要遵守诏令。可六扇门总捕头霍岩想不明白,
查案缉凶的事儿怎么着也轮不到女人来干,但为了应付上面,只好勉为其难地招了个女捕快,
这个女捕快就是我。------我自小就喜欢话本子里的女侠传说,快意江湖,
惩凶嫉恶的生活让自己一度十分向往,奈何阿娘不允许我去当那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女侠,
按照她的话来说“这跟叫花子有什么区别?”所以当六扇门放出招收女捕快的公告时,
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积极备考,五听谲术,法理策论,武学身法,
那是样样……都不行。从报名到正式考试只有短短三日的时间,我瞅着贴在菜市门口的公告,
沉默良久,还是咬牙跑到衙门口报了名,至少让自己离梦想近一些。我没想到,
这一梦竟然成真了,直到领到官服腰牌的那一刻,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总捕看着我木楞的样子很满意,身份低微,长得讨喜,当个招牌摆设很合适。
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女捕快的生活,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没有师傅带,没有案子管,没有犯人抓,就连牢房审讯记录的活儿都轮不到自己,
每天早上点卯,晚上画酉,这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就这么过了几天,我实在忍不住,
问自己的直属上司言捕头,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当差。“你现在不就是正式当差嘛?
”言捕头感到奇怪,捋了捋自己的小八字胡,“林芙啊,你得知足,
总捕头都不让你干什么活儿,你还跟其他捕快拿一样的月钱,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我知道,言捕头说的没错,自己应该知足,做六扇门的吉祥物也挺好的。
但是吉祥物也是不受人待见的,其余捕快们觉得我就是个光拿钱不干事的主儿,
甚至一度传言我是当朝某个大官的女儿,进六扇门就是来挂个名头攒资历的。
我回到家看了看父亲的灵位,又看了看阿娘炉灶边忙碌的身影,端起眼前的陶碗,嗐,大官,
谁家大官晚上吃咸菜拌白粥啊。
“啪”阿娘一巴掌打在了我后脑勺上:“好好的吃饭叹什么气啊,把福气都叹没了。
”“阿娘,别打头,打笨了判案子会错。”我揉了揉脑袋,
从胸口处掏出钱袋子倒出几块碎银放在桌上,“喏,这是这个月的月钱,先拿去还姨母的债,
余下的您留着多买点好吃的。”“钱你自己收好,债你不用管,
老娘我还不差你这三瓜两枣的。”阿娘将钱推给我,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这钱你爱要不要,
反正我不要了。”我又将银子丢了过去,大有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模样。阿娘拿过银子,
斜睨了我一眼,只好揣进怀中。------又是一天上衙,
我摸了摸身下的红鬃马:“小红,跟你商量一下呗,能不能少吃点,你的草料实在太贵了。
”当初进六扇门,下发的装备中,最值钱的当属这马了。可惜我并没有很开心,衙门只管发,
不管养。毛发护理,草料供给,生病开销,都需要捕快自掏腰包,我一度很想把这匹马卖了,
但是言捕头说,这马是圣人特批的,代表六扇门的荣誉,不允许买卖,
每次上衙还都得骑着马来,以彰显六扇门的体面。凭什么衙门的体面衙门自己不掏钱维护,
真是苦了自己的钱袋子。为了减少小红的食量,也为了衙门的体面,我每天都会早起许多,
只在家和衙门门口骑一段儿,其余时候都是牵着他在路上慢慢踱步。这次刚到衙门,
我就感觉到氛围不对劲,一问言捕头才知道,昨夜发生了大案,户部侍郎董海被杀了,
上头震怒,命六扇门尽快破案,缉拿真凶。“林芙,总捕头叫你!”一个捕快来到捕房喊道。
正在发呆的我有些意外,当差一年了,这是自己第二次在衙门见到霍总捕。“林芙啊,
这次的大案你也跟在老手后面查探,多学习学习!”霍总捕手指敲了敲桌面,
看着堂下的我叹了一口气,近日的一些奇怪流言愈演愈烈,不能再继续让她闲着了。我懵了,
摸鱼崽当了这么久,这是终于要上岸了?2 被绑但我万万没想到,我不仅上岸了,
还上床了。此刻被捆成粽子的我看着画了鸳鸯戏水图的床顶发呆。六扇门破案的效率很快,
没过几天就查到了凶手的行踪,最终凶手被围堵在凶案发生的青楼中。
据说对方是个江湖杀手,武艺高强,与一群捕快打得有来有回,还隐隐有占据上风之势,
我远远躲在后面,看着前方缠斗。可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杀手会突然跃身站在我面前,
抱起我就跑?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只能听到言捕头一声惊呼:“阿芙!
”杀手和我最终被困在一处花房内,这花房布置得绝妙,床幔低垂,红纱轻绕,
仕女图上半露香肩的女子回眸浅笑,粉色的琉璃宫灯洒下一片柔和的红光。
将周围的一切都罩上一层暧昧的氛围。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不是那董侍郎被杀的地儿嘛。“收手吧,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掉的。
”我看着将门堵死的杀手,强作冷静。“哦,是嘛?”杀手红唇轻启,
手中短刃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觉得现在跑不掉的是你啊。
”------“里面的人听着,尽快缴械投降,将我司捕快速速放了,
六扇门会对你从轻发落。”霍总捕在门外卖力地喊着。“放了?霍岩,我抓了您的女儿,
应该您放了我吧!”杀手翘着腿坐在红木椅上,语气散漫。什么?女儿?霍总捕的?
我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阿娘什么时候搭上总捕头的。此话一出,门外一片哗然。
“我就说传言是真的吧,林芙真是总捕头的私生女。
”“怪不得她每次上衙都很嚣张地骑在马上巡视。”“安静!霍总捕喊道,“那些都是谣言,
林芙不是我的女儿,你抓了她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大人的话没有证据,我不信。
”杀手轻蔑一笑。我在一旁听的真切,所以这杀手以为我是霍总捕的女儿,
逃跑时才冒险挟持自己以留后路。“如果她真是我女儿,我怎会让她参与如此危险的追捕,
就算现在你把她杀了,也威胁不了我!”霍总捕有些急了,这私生女妨碍办案的谣言一出,
自己官声还要不要了。“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杀了她试试了!”杀手起身取下宫灯中的火烛,
拨了拨烛心,火苗更旺了。“你要做什么?”我有些紧张。“杀人焚尸啊。”杀手轻笑,
修长的手指捧着手中的红烛逐一点起房中的家具,
熊熊火焰中那白皙美艳的面孔仿佛修罗地狱中的女鬼一般。“不是,姐,咱有话好好说,
别动不动就玩火啊。”我十分慌张,那火势越来越大,我哭了出来。火光冲起,
但破门声反而停下了,杀手知道自己失算了。“反正也无路可逃了,不如陪我一起死吧。
”杀手凑近,手指轻抚,拭去我眼下的泪珠。“姐,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一家子可都指望着我过活呢,您就放了我吧。”我很难受,
第一次办案就要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别怕,我先杀了你,
这样火烧到你身上的时候就不疼了。”杀手的短刃贴近我的脖子,割出了一道血痕。
我真谢谢你了,还怪贴心的咧。3 逃脱“然后呢?”刑部的张贤大人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我。
“然后我就撞开了她,忍痛用火烧断了身上的绳索,夺过她的短刃完成了反杀。
”我气息微弱,绷带处不时渗出一些血。没错,我没死,只是那场大火烧得太旺,
等我被救出来时,浑身烧得不成样子,容貌尽毁,而那杀手已成一具焦尸。
似是不忍见我这副尊容,张大人摆了摆手,便让一旁的小厮将我带了下去。“霍总捕,
这件案子条理清晰,证据完整,算是结了,我会如实禀报圣人,到时定会记你一功。
”张大人对着一旁的总捕头说道。“结了就好结了就好,麻烦张大人了。”霍岩松了口气,
“只可惜这孩子终究是不能当差了。”“她不能当,自有人想当不是?”张大人拍了拍霍岩,
笑了笑便离开了。霍岩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离去的张大人,轻蔑一笑:“哼,
一个女子还想要提点我。”------母亲来衙门接我回家,本想让红鬃马将我扛回去,
可不知这畜牲今天怎么了,不肯动弹,周围的同僚公务繁忙,来来往往,竟无人愿意帮忙。
母亲无奈,只好亲自将我背回家中,正值当午,她头上的汗一滴滴砸在青石砖上。“阿芙,
你再忍忍,就快到家了。”“母亲,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看着母亲蹒跚的步伐,
我心中发酸。“没事儿,阿芙轻着呢,母亲不累。”这条回家的路怎么这么长。
好在中途遇到陈婶,陈婶看见我们这狼狈的样子,急忙跑回家让丈夫赶着牛车过来帮忙。
回家后,母亲轻轻揭开我后背的纱布准备上药,目光刚触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就转过头去,
不忍再看,小声抽泣起来。“娘,对不起。”我嗫嚅着。“这个时候了,就什么都别讲,
好好养伤就行。”母亲擦干眼泪,小心地上药。------几日后,
霍岩带着圣人的诏令和一堆赏赐来了我家。“这就是林芙的家?
”跟着的几个捕头抬头看着牌匾上大大的“寿材铺”三字,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林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才当差一年,就因为被挟持受伤,升官了。”言捕头走来,
斜睨着那几个捕头:“积一积口德吧各位,要是为了升个芝麻大点的官要受那么重的伤,
你愿不愿意用火烧自己全身,啊,你们说,烧不烧!”那些捕头纷纷噤声,不敢多言。
我靠在母亲的怀中坐在床上,听着霍岩念完诏书。“林芙啊,
圣人感动于此次大案你做出的贡献,特破格擢升你为捕头,这些也都是宫里的赏赐,
你好好养伤,恢复好了之后就可以继续当差了。”霍岩和蔼地看着我。我勉强躬下身,
低着头:“臣林芙谢陛下隆恩!”母亲看着那些金玉珠宝,许久都没有说话。4 南嫣当夜,
有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霍府中,最终轻巧地潜入书房。“都说了这段时间不要联系,
今夜叫我来所为何事?”我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白皙美艳的脸。“何事?
你还好意思和我叫嚣?”霍岩坐在书案边,皱眉瞪着我,“你扮作林芙上瘾了不成,
这几日你为何不脱身,现在陛下的诏书都下了,你还怎么走!”“瞧把您急的,
林芙升官了又如何,烧伤本身极难治愈,病情反复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三日后还按照原计划行事。”我拨了拨书案上的烛芯,火光晃动,照亮了我的脸。
霍岩看着我姣好的容貌,渐渐起身,语气和缓下来:“我也不是要赶你走,
只是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脱身后你可有地方去?要是你愿意,我霍家可以留个位子给你。
”说着说着,他慢慢靠近我,眼看手要抚上我的肩膀。我转身对他一笑,手腕微转。
一把利刃瞬间出现在手中,抵在他的脖子上,语气狠厉:“霍岩,你这脸变得可够快的呀,
你别忘了户部侍郎是怎么死的,床榻之侧睡着一个杀手,你也不嫌自己命长!
”霍岩迅速收回手,赔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姑娘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求自由,待我脱身后,你我之间再无干系。
”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霍岩冷哼一声。------我叫南嫣,是江湖杀手组织暗门的杀手。
一个月前,组织发布任务,有人花重金买当朝户部侍郎董海的命,
我看着那暗杀任务上标注的价钱,毫不犹豫地接下了。等干完这笔,钱就攒够了,
我就可以向组织赎身,获得自由了。根据多日查探,这董海是个沉迷酒色的人,
烟花柳巷是他常去之处,这种人我见多了,不难杀。我翻着黄历,心中构想着他的死法,
挑了个宜丧葬的好日子,顺利潜入他每晚必去的青楼。我躲在房梁上,
看着那女子柔若无骨地倚在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诉说着甜言蜜语,心里只感到悲凉,
说那么多违心的话,做那么多恶心的事,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香炉中烟雾冉冉升起,
只不过里面燃烧的不止有欢宜香,还有我的迷药。不一会儿,两人就晕在了酒桌上,
我纵身跃下房梁,将二人搬上床,脱了衣服,摆好动作,准备掏出一枚红色药丸给董海喂下,
想要伪装成心力不济,意外猝死的假象。我并不害怕这青楼女子会捅破这伪造的意外,
当朝大员意外身故,还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原因,那群六扇门的捕快个个都是怕事的,
自然不会多嘴,这女子若想继续生存,也会乖乖配合,这种事情自己见多了。
可当我看清那女子的脸时,不禁愣住了,迅速掏出解药给女子服下,将她抱到一旁的软榻上。
“小蝶,小蝶!”我拼命摇晃着女子。“嫣姐姐!”小蝶渐渐醒来,惊讶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同时问向对方。小蝶看了看我一身劲装,
又看了一眼床上人事不省的董海:“你是来杀他的?”“嗯。”我没有否认,“你呢,
你怎么回事,你哥不是已经赚够了钱,在组织赎了身,带你离开的嘛?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小蝶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哥哥没回来啊,暗门只跟我说他执行任务时死了,
我武艺不好,接不到任务,欠的债还不上,就被他们卖到这里来了。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去赎身了……”我们俩都沉默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嫣姐姐,你逃吧,就算你为他们杀再多人也没用的。”小蝶眼眶含泪,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嫣姐姐,
我要带着小蝶去江南开胭脂铺,到时候等姐姐你也自由了一定要来看看我们呀!”“我真傻,
我以为组织会放过我们。”我伸手拂去小蝶脸上的眼泪,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看着昏睡的董海,这或许是我唯一的筹码。我让小蝶再忍耐几天,
我去想办法救她出来,让她与我一起离开。我知道,
叛逃组织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吊死在暗门总舵的悬崖边,想要真正脱离,
我还得找个破局的帮手。------我回到总舵,带了两大坛好酒见了师父,
只说今日没得手,心情不好与她喝几杯,将她灌醉,随后开始套话。师父年纪大了,
已经不再做杀手,在组织中负责记录分发任务,买家的身份也只有师傅知道。
师父虽然没有直接透露,但我已经大概知晓,此人应是六扇门总捕头霍岩。
5 计划我暗中打听跟踪霍岩,估测此人有合作的可能。于是一夜,
我蒙面冒险潜入霍岩府中,想与他做笔交易。我想以户部侍郎的人头换我的自由。
“我凭什么与你做这种交易?我再找个杀手就可以了。”霍岩听完我的话,抽刀就要来砍我,
“看来暗门也不过如此,一个杀手竟然跨过组织找到买主这里来了。”我侧身闪避,
轻身一跃跳到了房梁上:“霍总捕,我只要您帮个小忙而已,
要不然您是希望明日您勾结暗门谋害朝廷命官的消息传得满京城都知道。
”“你以为你个小小杀手今日能走得出这霍府!”“我不用走出去,我敢来肯定有后手,
我要是今日出不了这门,明日你依旧身败名裂。”我并不害怕,本来就是赌命的事,
就看谁赌得起了。“你……”霍岩气急。他果真拿捏不了我,他有家室,有官职,
有大好的前程,可我什么都没有,他比我更不敢赌。“说吧,你打算怎样?”霍岩冷静下来,
最终还是妥协了。“很简单,我需要找个替死鬼与我互换身份。”我想得很清楚,
只有官府认证的死亡才会让暗门放心,这个计划已经在我脑海中盘算了无数遍,
“这个替死鬼得合情合理的出现,合情合理地和我陷入死亡的境地。”霍岩看着我,
安静地听着。------这个计划由我杀了户部侍郎开局,不过不能是原本的暗杀,
得制造明显的谋杀现场,这样霍岩才能以查案的身份顺利入局;紧接着,
霍岩会根据我现场故意遗留的线索,从中操作,顺理成章地查到我头上;随后我假意被围困,
走投无路之下挟持人质进入凶案地点,绝境中我选择自焚同归于尽,
而我在此时就可以与人质互换身份,表演侥幸逃生的人质,
活了下来;过几天因伤重不治身亡,再假死一次就可以彻底脱身。“一把火,一个全身烧伤,
一个烧成焦尸,就连之前的凶案现场都毁了,就算有人怀疑想复查也查不出什么。
”我看着烛火幽幽说道。“整个过程需要几天时间,你能确保暗门在这期间不会插手?
”霍岩盯着我,有一丝担忧。“不会,我完成了任务,你付好了价钱,这笔交易就完成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要他们确定我真死了就不会再管。”我十分笃定。霍岩放心了,
坦然道:“我也想好了人质的人选,我会带着她一起入局,
我敢保证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当替死鬼了。”霍岩简单地介绍了林芙的情况,没有身世背景,
在衙门中可有可无,人际关系简单,最重要的是,这丫头有些憨傻,非常好骗。
“我会制造一些流言,就说她是我的私生女,这样我为了破除流言让她破格参与凶险的追捕,
而你听信流言才会冒险挟持她来威胁我,这样就没有破绽了。”霍岩顿了顿,
“到时候你我配合,见机行事。”听到霍岩的话,我愣了一下,不得不说,
身为六扇门的总捕头,他并不是酒囊饭袋,有了他的补充,这个计划慢慢清晰完善起来。
“不过我有几天是扮演林芙的,我需要一段时间观察对方,彻底了解这个人。
”我自认演技不是很好,至少得观察她一段时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行,不过别观察太久,
我也等不了太久。”我想这个交易对于霍岩来说很值,不仅可以除掉仇家和讨厌的捕快,
还破获大案,得到上面嘉奖,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之后我观察了林芙几天,
确实如霍岩所说,她这人很简单,即使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轰动,是个绝佳的替死鬼。
接下来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当我将匕首抵在林芙脖间时,
我能感受到她皮肤下血液正在流动,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这是生命的气息。
我想起第一次杀人时也是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为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我想可能是因为她会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也是最重要的人。
可笑的是,她最后还在向我撒谎,求饶,她不知道,我早就摸透了她,手起刀落,从此之后,
我就是林芙。6 指证从霍府回到林家,我脱下夜行衣,看着林芙母亲熟睡的侧脸,
叹息一声。只剩三天了。------三天后,霍岩在六扇门会客堂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心情烦躁。上座的张贤瞥了霍岩一眼,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水,细品一口。
“霍总捕,你这里的茶叶是上品啊。”霍岩皱眉,都这个时候了还品什么茶,今天,
他没等来林芙身死的消息,倒是等来了董海死前所记账本的消息,
而且据说搜出账本的是自己手底下的捕头。那人竟然直接拿着账本告到了刑部,
这张贤带着一帮刑部的人一早就来自己这里说是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现下正等着那捕头带着账本和证人来。霍岩心里忐忑,不是一把大火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嘛,
哪来的账本。“哟,到了!”张贤起身说道。霍岩看着堂外,十分惊讶:“言斌?
”只见言捕头领着一年轻女子走来。“张大人,这是账本,还有证人都带来了。
”言捕头越过霍岩,对着张贤微微躬身,将一本账册递给她。随行的女子顺势跪下,
恭顺地行礼:“草民南蝶见过诸位大人。”张贤随意翻了翻账本,
随后将它传阅给其他大人查看。“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张贤扶起南蝶,语气温和。
“我知道是霍总捕因为账本雇凶杀了侍郎大人。”南蝶直视霍岩,说道。------此时,
六扇门对面的馄饨摊上,有两个女子吃着馄饨。“啧,怎么这么久,行不行啊到底?
”南嫣盯着六扇门的大门,烦躁地抖着腿。“啪”林芙拍了南嫣一巴掌:“别抖了行嘛,
桌子都被你晃散了。”“咱这算欺君不?”南嫣收起腿,搅动着碗里的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