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色冰窟长白山的寒风裹着雪粒子往领口里钻,陈岩把防风镜往上一推,
GPS显示海拔已经超过两千米。他蹬着雪板的双腿微微发颤,身后三百米外,
三个日本游客正举着相机对他指指点点。“妈的,滑个野雪都能撞见小鬼子。
”他啐了口唾沫,冰晶在半空就冻成了冰碴。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那里本该挂着祖传的青铜傩面——如果三天前没被那个古董贩子骗走的话。
雪板划过一道陡坡,陈岩突然感觉脚下的雪层传来诡异的震动。他猛地回头,
远处山脊腾起一片白雾,像是有千万匹白马奔腾而下。“雪崩!”陈岩肾上腺素瞬间炸开,
他扯掉碍事的背包,雪杖在冻土上划出火星。身后轰鸣声越来越近,
雪浪卷起的冰碴子打得后背生疼。他瞥见右前方有道冰裂缝,想都没想就纵身跃下。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五秒。陈岩重重摔在冰面上,左肩传来清脆的骨裂声。
他蜷缩在冰川裂隙底部,听着头顶隆隆声远去,
突然发现冰壁里嵌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具青铜棺椁。冰层在应急手电下泛着幽蓝的光,
棺盖上密密麻麻刻着人面鱼纹。陈岩的呼吸在防寒面罩里凝成白霜,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那些阴刻的符文。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棺椁突然发出机括转动的闷响。“警告!发现731部队勘探队!距离三百米!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陈岩踉跄后退,
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的游戏界面——城堡状的图标正在闪烁,
骷髅标志旁标注着“墓园阵营已激活”。冰窟上方传来靴子踩雪的吱嘎声,
日语呼喝声中夹杂着拉枪栓的金属音。陈岩贴着冰壁挪动,左肩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手电筒光束扫过棺椁时,他看见棺盖缝隙里渗出一缕暗红。“支那人!
”上方传来生硬的中文,冲锋枪子弹打在冰棺上迸出火星。陈岩扑向棺材另一侧,
后颈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住。青铜傩面自动扣上他的脸颊,
那些曾在古董摊上见过的饕餮纹此刻泛着血光。“死亡伪装已激活。”机械音再次响起时,
陈岩发现自己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冰层里冻结的尸骸,日军防毒面具下的疤痕,
还有棺材深处那具戴着金丝傩面的女尸——她胸口的玉璧正在与自己颈间的挂坠共鸣。
“魂能不足,墓园核心建筑无法具现化。”血红的提示框在视线中闪烁。
陈岩听见冰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咬牙将手按在冰棺上。女尸的傩面突然睁开双眼,
棺中涌出黑雾裹住他的身体。第一个日本兵刚探出头,
就看见冰窟里站着个穿关东军制服的骷髅。森白指骨扣住他的咽喉时,
防毒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滚圆。另外两个士兵的惨叫在冰窟里回荡,
陈岩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耳边响起万千亡魂的呓语。黑雾散去时,
冰面上只剩下三套完整的军装。陈岩跪在地上干呕,
傩面内侧浮现出一行契丹小字:“黄泉引路人,当受十万冤魂之重。
”冰棺中的女尸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金丝傩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她抬手点在陈岩眉心,
冻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二、冻骨低语冰窟里的血腥气凝成淡红色的霜,
挂在陈岩颤抖的睫毛上。他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那些游走的黑雾像活物般钻进指缝。
日军尸体正在以诡异的方式消融,三套关东军制服平铺在冰面上,
仿佛有人用手术刀将血肉从布料里完整剥离。“初级招魂术激活,可转化单位:3。
”机械音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的建造界面。陈岩踉跄着扶住冰棺,
女尸指尖还残留着刺骨的寒意。冰层深处传来细密的碎裂声,无数苍白的手臂突然刺破坚冰。
“啊!”他猛地后退,后腰撞在青铜棺椁上。那些手臂并非活物,
而是数以百计的冻尸——劳工们保持着死前的姿态,有人徒手抠着冰壁,
有人将孩童护在身下。冰晶在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折射着幽光,像一片被冻结的星河。
“发现可转化资源,是否建造骷髅工坊?”陈岩的喉结上下滚动。应急手电扫过最近的尸体,
那是个穿着破棉袄的汉子,胸口别着枚生锈的徽章。冰层将他惊恐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
张大的嘴里填满黑色冰渣。当他颤抖着点击确认时,女尸的玉璧突然迸发青光。
冰窟剧烈震颤,陈岩眼睁睁看着劳工们的血肉化作血雾,骸骨如同提线木偶般自动拼合。
黑雾裹着幽冥铁从地脉涌出,在空中熔铸成铁砧与熔炉。“需要更多尸体。
”机械音冰冷地提示。陈岩突然弯腰干呕,防寒面罩里溅满酸水。
那些骷髅正在自行打磨骨刃,有个矮小的骨架捡起日军留下的冲锋枪,
指骨扣在扳机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你...你们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对着空气发问。穿棉袄的骷髅转过头,下颚骨咔嗒作响,锈蚀的徽章在胸腔里晃荡。
陈岩凑近辨认,红星中央的镰刀锤子已然模糊。冰棺突然发出嗡鸣,
女尸的傩面裂开第二道纹路。陈岩的太阳穴像被钢针刺入,
—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冒着绿光的药剂、在冰层上哀嚎打滚的劳工……“检测到怨气污染,
建议立即净化。”他踉跄着扶住冰棺,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结晶化。
那些幽蓝的冰晶顺着手腕蔓延,所过之处竟感觉不到疼痛。十二具骷髅齐刷刷跪倒在地,
它们的颅骨内跃动着苍白的魂火。冰窟上方突然传来日语喊叫,探照灯的光束刺破黑暗。
陈岩抬头看见冰梯处垂下绳索,防毒面具的轮廓在洞口晃动。跪着的骷髅们突然暴起,
骨刃刮擦冰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等等!别……”冲锋枪的火舌已经舔舐下来。
穿棉袄的骷髅纵身跃起,用肋骨卡住枪管。子弹在冰棺上凿出火星,
陈岩连滚带爬躲到青铜棺后,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日语惨叫。当枪声停歇时,
最后一名日军被五具骷髅按在冰面上。那人疯狂踢蹬着双腿,防毒面具被骨爪扯下,
露出张年轻得可怕的脸。陈岩看见他喉咙上的胎记,突然想起大学时教日语的助教。“不!
”陈岩伸手想要阻止,骷髅的指骨已经插入日军眼球。惨叫声在冰窟里回荡,
黑雾从尸体上腾起,在半空凝结成生魂计数器上的数字。
“当前魂能:117/1000”穿棉袄的骷髅捡起地上的徽章,献宝似的递给陈岩。
当骨节触碰掌心的瞬间,
见模糊的呓语:“告诉赵政委……运输线在黑龙庙……”冰窟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女尸的玉璧腾空而起。陈岩颈间的挂坠与之呼应,在冰壁上投射出巨大的萨满图腾。
骷髅们齐刷刷转向北方,魂火剧烈跳动。“警告,日军增援部队已抵达三公里外。
”陈岩握紧那枚生锈的徽章,发现背面刻着“抗联第一路军 赵铁柱”。
冰棺中的女尸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金丝傩面下的瞳孔泛着翡翠色的幽光。
三、山神祭冰锥在岩壁上倒悬如剑,陈岩盯着洞口飘落的雪片,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傩面。十二具骷髅整齐地跪在冰窟深处,它们的骨缝里渗着黑雾,
仿佛刚出土的青铜器上沁出的铜锈。“伪装形态加载中……”机械音响起时,
穿棉袄的骷髅突然膨胀起来。腐肉像霉菌般在骨架上滋生,冻疮密布的脸庞逐渐成型。
陈岩看着那张与记忆中赵铁柱别无二致的面孔,
胃部猛地抽搐——死而复生的抗联战士正冲他憨厚地笑,嘴角还沾着三天前的血迹。
洞外传来马匹的响鼻声,陈岩戴上傩面。当死亡伪装的寒意沁入颅骨时,
他看见每具骷髅都披上了不同的皮囊:挑柴的樵夫、裹着兽皮的猎户、背着竹篓的采药人,
甚至有个拄拐的瞎眼老太。“记住,你们是山神的信徒。”他嗓音沙哑,
冰窟里的回声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暴风雪在日落时分达到顶峰。陈岩趴在山脊背风处,
看着伪装成山民的骷髅们踉跄着走向哨所。积雪没过膝盖,
赵铁柱扮作的老猎户故意踢翻背篓,晒干的五味子滚落在铁丝网前。“什么人!
”探照灯扫过来时,老太婆的破袄里突然钻出条青蛇。
这条由傩面神力幻化的毒虫闪电般咬住哨兵脚踝,惨叫声惊动了整个营地。
陈岩的视网膜上跳动着半透明战术图。当日军冲出营房时,佝偻的采药人突然挺直腰杆,
竹篓里爆出骨刃的寒光。他看见假扮樵夫的骷髅用扁担劈开钢盔,
动作熟练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西南角机枪位!”陈岩在意识中嘶吼。
瞎眼老太的拐杖突然裂开,淬毒的骨针穿透两名填弹手的咽喉。暴风雪裹挟着血腥气,
将死亡伪装的气息吹向密林深处。当最后一个日军被柴刀钉在瞭望塔上时,
陈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骷髅们正在啃食尸体,赵铁柱的伪装形态蹲在血浆里,
用刺刀在松木柱上刻着萨满图腾——鹿角、熊爪与三只眼睛的太阳。“你在干什么?
”陈岩冲过去拽他胳膊,却摸到一截冰冷的尺骨。伪装剥落的瞬间,
他看见骷髅的指关节卡着枚青玉扳指,那是他在冰棺女尸手上见过的样式。
冰凉的机械音突然刺入脑海:“初级战术技能解锁,伪装单位同步率提升至67%。
”密林里传来狼嚎,陈岩猛地转身。二十米外的雪坡上站着个穿白色袈裟的僧人,
他手中的九环锡杖正在暴风雪中纹丝不动。更可怕的是,骷髅们居然对这个活人视若无睹。
“施主可知,这些冤魂本该往生极乐?”僧人的声音像隔着水幕传来。陈岩刚要开口,
却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何时缠满了写满经文的绷带。赵铁柱的骷髅突然暴起,
柴刀劈向僧人天灵盖。锡杖上的铜环无风自动,刀刃在离头皮三寸处凝滞。
陈岩听见傩面内部传来冰裂声,女尸的翡翠瞳孔在意识深处猛然睁开。“滚出我的山!
”苍老的女声混着狼嚎炸响,暴风雪突然化作万千冰锥。僧人袈裟鼓荡如帆,
在冰锥雨中瞬间退到百米开外。陈岩的视网膜上闪过警告框:“检测到安倍家式神波动!
”当风雪平息时,雪地上只余七枚染血的铜环。陈岩瘫坐在血泊里,
发现骷髅们正在用日军尸体拼凑某种仪式——断指对着正北,心脏摆成北斗,
染血的肠子缠绕成诡异的绳结。“他们在重现渤海国的葬仪。”女尸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
“把你的血滴在阵眼。”陈岩咬破手指时,青铜傩面突然发烫。血珠坠落的瞬间,
整座山脊剧烈震颤。埋在雪下的千年冻土裂开缝隙,
幽冥铁矿脉如同黑龙的脊骨般暴露在月光下。二十里外的日军观测站里,
值班军官疯狂摇动电话手柄:“长白山神显灵了!那些支那人在用活祭唤醒山神!
”四、往生列车铁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岩伏在雪窝里,
傩面紧贴脸颊的寒意让他保持清醒。三百米外的涵洞中,
十二具骷髅正用骨刃切割铁轨铆钉——这是赵铁柱残留的记忆里标注的“血管”运输线。
“呜——”汽笛声撕破夜空时,伪装成枕木的幽冥铁突然震颤。
陈岩的视网膜上跳出半透明读数,
显示这列编号“731-666”的军列正散发着浓重怨气。当车灯刺破雪幕的刹那,
他看见车厢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血。“动手!”骨刃斩断最后一颗道钉的瞬间,车头猛然倾斜。
钢铁巨兽发出垂死般的嘶鸣,八节车厢在弯道处扭曲成诡异的S型。陈岩刚要起身,
瞳孔突然收缩——脱轨的车厢竟悬浮在空中,轮毂燃着幽绿鬼火。“检测到灵能污染,
建议启用黄泉视界。”傩面内侧的饕餮纹突然游动起来,陈岩眼中的世界瞬间褪色。
悬浮的车厢里挤满半透明人影,他们脖颈拴着铁链,胸口烙着“马路大”编号。
最末节的铁皮罐车正在蠕动,表面凸起无数人脸形状的鼓包。“装神弄鬼!”他咬牙挥手,
伪装成护路工的骷髅们掀开雨布。锈迹斑斑的铁轨竟是日军用千人坑尸骨熔铸的“镇魂轨”,
此刻在傩面催动下泛起血光。罐车突然爆裂,数十具膨胀的尸骸滚落雪地。
这些被细菌催化的巨人观尸体挥舞着电线杆粗的手臂,腐液滴落处腾起刺鼻白烟。
陈岩的骷髅兵在它们面前如同麦秆般脆弱,有个采药人伪装体被活生生撕成两半。“用那个!
”女尸的声音在颅骨内炸响。陈岩本能地摸向腰间玉璧,
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冰窟里的青铜棺。当玉璧与铁轨相撞的刹那,整条路基突然塌陷成深渊,
无数白骨手臂攀住腐尸脚踝。趁乱冲进第三节车厢时,陈岩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退两步。
成排的玻璃罐里漂浮着婴儿标本,他们的脊背裂开昆虫般的鞘翅,额头上嵌着第三只眼。
货架上的文件散落一地,泛黄的解剖图显示这些是“对苏特异人种”实验体。
“救……救命……”微弱的呻吟从角落铁柜传来。陈岩用骨刃劈开锁头,
浑身溃烂的男人蜷缩在血泊里,手中紧攥着染血的胶卷盒。
当看清那人腰间磨破的牛皮挎包时,陈岩浑身一震——那是他在大学抗战史展上见过的,
中央特科联络员的标准装备。“黑龙庙……噬魂桩……”男人咳出内脏碎片,
将胶卷塞进陈岩手中,“告诉老赵……他们在钉死龙脉……”车顶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陈岩抬头看见个穿白大褂的日军军官倒挂在窗外,他的脊椎延长成蝎尾,
复眼里闪烁着731部队独有的疯狂。蝎尾刺穿车厢钢板的瞬间,陈岩怀中的玉璧突然发烫。
“闭眼!”女尸的警告来得及时。玉璧爆发的青光中,整个车厢的玻璃罐同时炸裂。
陈岩护着垂死的联络员滚到车底,听见头顶传来非人的惨叫。当强光消散时,
车体只剩焦黑的骨架,变异军官在幽冥火中化作灰烬。
脉勘测胶卷3/7”“解锁建筑:尸巫祭坛需731部队实验数据”机械提示音中,
陈岩感觉右臂传来剧痛。垂死的联络员正死死咬住他手腕,
溃烂的眼窝里爬出蛆虫:“不能……让活人……带着秘密……”“对不住了。
”陈岩用傩面边缘划过对方咽喉。黑雾腾起时,他看见联络员的魂魄对自己敬了个军礼,
消散前指向东方——那里隐约有狼烟升起,在雪幕中勾勒出黑龙庙的飞檐轮廓。
五、往生烛火雪松枝在篝火中爆出树脂的清香,陈岩盯着自己半结晶化的右臂,
青色冰纹已经蔓延到手肘。火堆对面,鄂伦春族老萨满用鹿骨刀刮去他伤口溃烂的腐肉,
黑血滴在雪地上腾起阵阵青烟。“这是山神的诅咒。”老人布满刺青的脸在火光中明灭,
腰间熊牙串成的腰铃无风自动,“你要喝下三碗往生泉的水,在月圆之夜走进熊灵的胃袋。
”小满突然扯了扯陈岩的衣角,
哑女沾着炭灰在地上画出简笔画:倒悬的青铜棺、燃烧的军列,
最后是一具被铁链贯穿的巫祝尸骸。当她画出尸骸胸口玉璧的纹样时,
陈岩颈间的挂坠突然开始发烫。篝火毫无征兆地熄灭。老萨满的鹿皮鼓发出刺耳鸣响,
陈岩翻身滚开的瞬间,原先的位置插满淬毒的苦无。十二具骷髅从阴影中跃出,
却在距离偷袭者三米处突然凝滞——月光下,三个戴能面的舞者正在雪地上旋转,
振袖带起的罡风将积雪削成锋利的刀刃。“安倍家的傀儡师!”女尸的警告伴着刺痛袭来。
陈岩的傩面自动覆盖面部,视野顿时蒙上血色。他看到那些舞者没有影子,
发梢系着写满咒文的纸人,每个纸人都对应着一具被操控的骷髅。小满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
她撕开兽皮袄,露出胸口狰狞的抓痕——那些溃烂的伤口正随着舞者的节奏蠕动,
钻出细如发丝的黑色咒虫。陈岩的玉璧青光暴涨,却见老萨满将鹿角杖狠狠插入自己心口。
“以血唤灵!”垂死的老人仰天嘶吼。喷涌的鲜血在雪地上绘出巨熊图腾,
整座神山突然震动起来。陈岩感觉脚下冻土开裂,千年积雪裹着腐殖质冲天而起,
凝聚成二十米高的雪魄巨熊。舞者们的能面应声碎裂,露出三张一模一样的惨白面孔。
她们齐声吟唱,被操控的骷髅突然反向绞杀自己的关节。赵铁柱的头颅滚到陈岩脚边,
下颌骨仍在开合:“黑龙庙……九星连珠……”雪魄巨熊一掌拍碎两具傀儡师,
腥臭的咒血在雪地上腐蚀出深坑。陈岩趁机抱起小满冲向神祠,
女孩胸口的咒虫正在疯狂啃食青光屏障。当他撞开褪色的朱漆木门时,
瞳孔骤然收缩——神坛上供奉的正是冰窟女尸的青铜傩面。
“快……戴上……”小满用口型示意。陈岩刚触及傩面,整座神祠突然下沉。
地宫壁画在幽冥火中显现:渤海国巫祝们用玉璧开启祭坛,
将作乱的八岐大蛇封入长白山地脉。最后一幅壁画里,
被铁链贯穿心脏的大巫祝赫然长着冰窟女尸的面容。地宫中央的冰棺轰然开启,
巫祝尸身的心口插着把青铜短剑。陈岩颈间玉璧自动飞向剑柄,当青光与铜锈交融的刹那,
他听到跨越千年的叹息:“斩断锁链,让白山之灵重归天地。”地面突然塌陷,
陈岩抱着小满坠入冰河。湍急的暗流中,巫祝尸身如影随形,铁链在河床拖拽出刺目火星。
当青铜剑彻底拔出时,整条冰河突然沸腾,无数被日军溺毙的劳工尸骸睁开双眼。
安倍家幸存的那个傀儡师在岸边结印,式神雪女卷起百米高的冰风暴。
陈岩将巫祝的青铜剑插入河床,玉璧迸发的青光中,
他看见自己倒影变成头戴十二旒冕的渤海郡王。“朕以山川为祭,召十万英魂!
”冰层下的尸骸们突然直立如林,腐烂的手指穿透冰面抓住傀儡师脚踝。
雪女哀嚎着消融在亡灵潮中,陈岩的右臂结晶瞬间蔓延到肩胛。小满突然咬破舌尖,
将血抹在巫祝尸身额间,那些失控的亡灵顿时转向北方的黑龙庙方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陈岩在河滩醒来。巫祝尸身化作青烟没入玉璧,
小满胸口的咒虫变成了靛蓝刺青。他望向北方,
黑龙庙上空盘旋着九只金雕——正是伪满皇帝祭天时专用的“海东青”。
六、血绘山河马达尔夜总会的霓虹刺破哈尔滨的夜色,陈岩的貂皮大氅下藏着结晶化的右臂。
舞池里白俄贵族们踩着狐步舞曲,伏特加混着香水味钻进鼻腔。他盯着二楼包厢的雕花玻璃,
那里渗出缕缕血雾——安娜·伊万诺娃正在用活人血祭保养容颜。
“我要五十个单位的O型血,还有你们沙皇的秘密。”陈岩推开包厢门的瞬间,
留声机针头在唱片上刮出刺响。安娜的蓝眼睛在烟雾中闪烁,
她颈间的东正教圣像与满墙的萨满图腾诡异共存。水晶杯里的鲜血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