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金融风暴1949年百科

周明的食指刚触到ATM机按键，身后就传来王磊戏谑的声音："哟，

周会计又在搞地下工作？"他手一抖，取款界面瞬间跳回首页。"关你屁事。

"周明把工牌甩进更衣柜，裤兜里新取的五十元纸币硌着大腿。

父亲今早掀他钱包的怒吼犹在耳边："相亲自带女孩吃大排面？周家的脸都被你啃光了！

"王磊却像嗅到血腥的鲨鱼，镶钻打火机"咔嗒"点燃他嘴里的中华："今晚钱柜我组局，

穿你这补丁鞋可进不了门。"火苗映着周明磨白的鞋跟，那里藏着给相亲对象买巧克力的钱。

深夜回家推开房门，周明僵在原地——父亲正举着他那只右鞋，补丁豁口露出蜷曲的纸币。

"学会藏私房钱了？"父亲抄起鸡毛掸子，搪瓷杯在五斗柜上震得哐当响，"当年闹饥荒，

你爷爷藏了半块观音土......"1.断裂的鳄鱼皮带金茂大厦54层的落地窗前，

王磊的金利来皮带扣抵着玻璃："这层消费满五千送雪茄券，帮我凑个数？

"他推给周明一杯琥珀色液体，冰块撞击声像催命的倒计时。周明盯着酒单上的488标价，

突然抓住王磊往电梯拖："你信用卡都刷爆三张了！""放开！

"王磊的鳄鱼皮带"啪"地断裂，镶钻打火机顺着观光电梯缝隙坠入黄浦江。

两人在54层高空僵持时，服务员捧着POS机幽灵般出现："王先生，

您刚才的轩尼诗......"周明摸向裤兜，鞋跟补丁里的五十元被汗水浸透。

当他颤抖着抽出钞票时，王磊突然大笑："留着给你爹买棺材吧！

"转身刷爆了第四张信用卡。2.带血的存折防疫面罩在周明脸上勒出血痕，

信贷科张主任突然敲响防弹玻璃："你爸晕倒在3号保险柜了！"急诊室走廊的消毒水味里，

周明攥着染血的定期存单。2000年9月15日存入500元，

备注栏是父亲歪扭的字迹："明儿娶媳妇"。最新一笔记录停在三天前，

十万存款的印章旁沾着暗红指印。"你爸每周抽400cc血浆。"护士递过缴费单，

"说是给儿子存老婆本。"周明冲进献血站，

撸起袖子时瞥见玻璃上的自己——和父亲同样发青的眼窝，同样暴起的静脉。

当针头扎入血管时，他突然想起王磊在电梯里坠落的打火机，那点金光此刻在他血管里燃烧。

3.暴雨中的赌局闸北老房的霉味混着雨腥扑面而来，中介突然按住合同："周先生，

浦东房价今天暴跌15%。"惊雷炸响的瞬间，周明看见父亲蜷缩在血浆站塑料椅上的身影。

钢笔尖戳破"首付十六万"的数字时，王磊踹门而入："你爹卖血的钱也敢赌？

""总比你把爹妈棺材本烧了强！"周明第一次对王磊吼出声。暴雨从破碎的窗框灌进来，

把王磊手里的《楼市崩盘预警》浇成纸浆。签约笔迹在雨渍中晕开时，

周明摸到裤兜里的存折。父亲的血迹在暴雨中愈发鲜艳，像枚盖在时代浪潮上的朱砂印。

4.消失的降压药蝉鸣撕扯着周明的神经，他盯着工资条上刺眼的"实发986.5元"。

房贷扣款记录像条蜈蚣趴在纸面：762.34元。"小周，借支钢笔。

"张主任的声音惊得他捂住抽屉——里面是父亲空了半瓶的降压药。

昨夜他亲眼看见老爷子把药片碾碎冲进下水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抽二十年。

"食堂酱爆猪肝的香气里，周明把最后两片降压药压进舌底。

王磊的来电在诺基亚屏幕上闪烁："我在澳门葡京，

借我五万翻本......"自动取款机吐出两百元时，

周明突然发现异样——房贷账户凭空多出三千元。监控录像里，父亲正佝偻着腰，

往ATM机塞进一叠零碎纸币。5.倒流的血浆周明攥着ATM监控截图冲进献血站，

献血证上父亲的名字刺得他眼眶生疼。护士掀开帘子："周建军今天又抽了400cc。

"采血椅上暗红斑驳，父亲蜷缩的身影与记忆重叠——十二岁那年高烧住院，

父亲也是这样佝偻着背，把卖粮票的钱拍在缴费窗口。"再抽要死人的！"周明扯掉胶管。

裂的嘴唇翕动："抽干前得给你存够装修钱......"血浆袋在阳光下泛起诡异的橙红，

像王磊那晚打翻的洋酒。6.澳门来的催命符诺基亚在午夜炸响，

王磊的嘶吼混着骰子声："不借我五万，明天就有人往你单位寄东西！

"背景传来玻璃碎裂声，周明突然想起金茂大厦坠落的打火机。次日晨会，

匿名快递躺在工位。拆开是张模糊照片：周明在金茂电梯里攥着五十元钞票，

王磊的断皮带垂在画面边缘。背面血字写着："今日三点，十六铺码头。

"黄浦江的货轮鸣笛声中，周明把装钱的牛皮袋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撞见张主任："小周，

有人举报你违规操作房贷......"7.发霉的喜糖梅雨季节的亭子间，

周明在墙缝发现褪色喜糖。锡纸上的"囍"字爬满绿霉，

父亲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起："九八年给你说的纺织厂姑娘，

嫌咱们没房......"房贷催缴单和婚介所传单同时塞进门缝。

父亲把降压药碾碎拌进粥里："闸北那房该刷墙漆了，相亲穿体面点。

"周明盯着墙漆价目表，突然抓起发霉的喜糖吞下。当夜暴雨冲垮亭子间外墙，

周明在瓦砾堆里扒出铁皮盒。存折上的血渍已变成褐色，

最新流水显示父亲今早又存进八百——那是三袋血浆的价格。

8.涨停板上的婚纱照证券交易所的电子屏翻红时，周明正被相亲对象打量磨破的袖口。

"浦东概念股涨停了！"王磊突然撞翻拿铁，他崭新的阿玛尼西装下露出带淤青的手腕。

"周先生在闸北有房？"姑娘眼睛发亮。王磊阴恻恻插话："他还有套凶宅，

上个月刚......"周明泼出的咖啡在王磊西装上洇开地图，

柜台传来惊呼："深发展跌停！"他摸到兜里的铁皮盒，父亲今早的存款单还带着体温。

9.脚手架下的交易周明蹲在装修房脚手架下，包工头递来合同："押金三万，

用劣质漆能省八千。"远处传来敲击声，

父亲正往墙上钉他和陌生姑娘的婚纱照——婚介所二十块租的。诺基亚突然震动，

张主任的短信："举报查清了，王磊伪造的。"夕阳把脚手架拉成铁笼阴影，

周明在合同按下手印时，听见头顶传来砖块坠落声。抬头看见王磊站在未封顶的阳台，

手里的深发展股权证随风狂舞："这楼要塌了，

就像你的破股票......"水泥碎块擦过周明耳际，砸碎脚边的铁皮盒。

10.水泥里的白发劣质墙漆在梅雨季泛出青苔，周明攥着起皮的墙面，

指尖突然触到几根银丝。

水泥碎渣里掺杂的白发让他瞳孔骤缩——那是父亲偷偷混进建材里的尼龙丝。

"掺尼龙能防裂。"包工头吐着烟圈，"老爷子自个儿要求的，剪了他两撮头发做实验。

"周明疯狂扒开墙面，无数银丝在混凝土中织成蛛网，像父亲卖血后骤然花白的头顶。

手机在此时炸响："周建军家属？病人消化道大出血！"急救室的红灯亮起时，

周明摸到兜里未拆封的降压药，铝箔板上留着父亲的牙印。

11.崩盘的婚礼深发展K线图垂直坠落时，周明正被相亲对象拽进婚纱店。

"我要浦东新开盘的江景房！"女孩的钻戒划破他手心，

"闸北那棺材盒留着给你爹......"橱窗外突然传来重击声。

王磊举着股权证猛砸玻璃，深发展字样被血渍浸透："我活不了，你也别想结婚！

"保安冲来时，他往周明怀里塞进染血的婚纱照——正是婚介所二十块租的那张。当夜，

周明家防盗门被泼满红漆。父亲拔掉输液管，

用84消毒液擦出个歪扭的"拆"字："要发财了，

明儿......"12.抵押的亭子间银行催款单盖着猩红印章，

周明发现父亲偷偷抵押了亭子间。

房产证复印件上按着六个指印——老爷子把自己每根手指都沾了印泥。"每月多还贷两千三。

"张主任把还款计划表推过来，玻璃外王磊正被讨债团伙围堵。突然一声闷响，

王磊的劳力士水鬼表砸在防弹玻璃上，表盘裂成蛛网。深夜，周明在急诊室找到蜷缩的王磊。

血的股票交割单："深发展股权质押......"王磊突然攥住周明的手："那房子要塌，

快卖......"13.裂缝里的存折台风登陆那夜，周明被墙体开裂声惊醒。

裂缝中露出半截存折，2005年7月的存款记录赫然写着：存入3000元。

那正是父亲被吊销献血资格的日子。物业踹门而入："有人举报你违规改造！

"裂缝在此时蔓延成蛛网，劣质墙漆成片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尼龙丝。周明突然发现，

每簇尼龙丝都系着张迷你存款单。王磊的狂笑从楼下传来："我说过要塌吧？

"他举着深发展跌停的报纸，身后跟着三个纹身男人。

14.涨停的棺材本证券交易所的涨停铃声中，周明把铁皮盒拍在柜台上。

"十六万三千七百五十二元八角，全买深发展。"柜员惊愕抬头，

屏幕显示该股因重大重组停牌。王磊从VIP室冲出来，

金利来领带沾着泡面油渍："你疯了？这是我的救命股！""昨天收了你家亭子间的法拍书。

"周明展开抵押合同复印件，六个血红指印在灯光下宛如符咒。"猜猜谁在重组名单里？